天门会与红枪会马头之战
作者：牧 舟
一
一九二七年前后，河南林县的韩欲明，以抗捐抗税防匪保家为政治口号，以封建迷信为组织形式，在河南北部，河北南部组织了天门会。那时天门会发展很快，入会人很多。一九二七年阴历腊月二十三，奉军有两个连从岳城经过，一边走，一边抢掠，一次，他们正在抢掠，岳城潘旺村天门会首领李有录率领会员，乘其不备，突然袭击，把他们的枪缴了。当时奉军正在南下，也未追究此事。李有录的勇敢行为，大大振奋了天门会会员，他们认为，军队还不敢惹天门会，地方官吏对他们更无可奈何了。在这之后，磁县基本成了天门会的天下。
二
在天门会发展的同时，邯郸、磁县、大名、魏县、成安、广平、肥乡、曲周等县的红枪会也发展起来了。
磁县红枪会的首领叫朱玉福，陆开人，农民。当时，红枪会和天门会有许多相同的地方。他们的政治口号相近，红枪会的政治口号是损富豪、除恶霸、抗奉军。在当时，这样的政治口号正适应了广大群众的要求。他们的传道方式相近，红枪会也用封建迷信作为他们的思想武器。朱玉福曾向人们宣扬，一次，他曾试验天意是否要安排他坐天下，他拿了三块砖，砖上放了黄表，然后烧香磕头，祈祷说：如果上天让他坐天下，三块砖就起到空中。如果无意让他坐天下，三块砖就别动，他祈祷完，三块砖就起到空中，这虽是无稽之谈，却迷惑了许多人，使他们加入了红枪会。
对会员的教育方式相近，红枪会对会员的教育也是贯输封建迷信的思想，他向他的会员们说，红枪会有三件宝：一是风火扇，只要用风火扇一扇，对方阵地就会大火骤起，风烟齐作，把对方烧为一片灰烬。二是定步法，他们的会员只要念动咒语，对方就会站立不动，任人砍杀。三是护身符，他们只要把护身符带在身上，就能刀枪不入。
天门会、红枪会起初并无矛盾，他们各自发展自己的势力。天门会在展会员时，只要对方说我是红枪会会员，天门会就不在他门口设坛逼他入天门会。
三
一九二七年春天，当天门会进入磁县县城以后，磁县县城的各级官僚纷纷逃走，为了取得保护，他们陆续加入了红枪会。天门会看到自已的敌人成了红枪会会员，开始对红枪会产生不满。这一年，峰峰村的天门会到南台村派粮。南台村是红枪会的势力范围，他们认为自己不是天门会会员，拒绝给天门会纳粮。天门会没有征到粮食，认为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损伤，于是从南台村抓了三人，砍伤一人，命他们迅速把粮交来。三人回去，说明始末，红枪会会员大怒，他们集合人马，突然向峰峰村发起进攻，占领了峰峰村，大肆杀戮。天门会退出峰峰村，该会有个会员叫姜喜的，因有病回村，红枪会把他逮住以后，押到车店大卸八块，从此两会矛盾激化了。双方发生了战斗，经过激战，天门会进驻了峰峰中和公司，红枪会进驻了西佐怡立公司。两会长期作战以后，红枪会退居马头。
马头西依京汉铁路，东濒滏阳河，是磁、邯、成三县交界处。有水陆交通之便，是较有名气的镇子，朱玉福坐镇马头，想重振旗鼓，等待时机，向西反攻。但还没等他站稳脚跟，那边天门会又跟了过来。
一九二七年阴历六月，天门会从磁县出发，兵分两路，向马头进军。一路是临漳的天门会，他们从东南进攻马头。二路是磁县的天门会，他们从马头向西面进攻。红枪会听说又杀了过来，也在马头紧急奋战，他们上了河闸，以水为寨，这样东南路临漳的天门会被阻隔在外，不能进城。西路军经过激烈会战，也未能攻进马头，退了回去。
这次战斗，红枪会逮了东路军临漳的几个侦探。战争结束后，红枪会押着他们游街，其中一人三十来岁，微胖，游街时昂首挺胸，以示英雄气慨。红枪会为了羞辱他，把他拴到马桩上，晒到太阳底下，供人们观看。
阴历九月十五，天门会第二次进攻马头，这次他们集中力量从西路进攻，激战以后，仍未攻进马头，退回时，在关东洼烧杀了一番。他们把关东洼老财的房全烧了;东煤场、北煤场房子较好，在村边东北角，也被烧了;西北角是穷人居住比较集中的地方，没烧;村正西烧了几处好房;村西南马头怡立公司的枪能打到，没敢去点，这次他们在关东洼共烧房四百多间，村外的麦秸垛，没打完的谷垛，全都烧了。
阴历十月的一天夜里，天门会突然发起冲锋，偷袭马头，这次他们攻进了马头村里，双方刀枪相对，兵刃相接，激战一场，死伤惨重，天门会一个姓金的传师被当场打死，天门会又未能取胜退了回去。
天门会、红枪会的战斗，不仅给人民带来了灾难，也受到了本会会员的反对，两会都感到不能再打下去了。这时，马头的绅士、原高小校长马明给天门会送信，要求调停。天门会几经失败，正没台阶，听说调停也就同意了，他们派宋兰亭出面谈判，经协商，双方停止了战斗。
四
一九二七年十一月，庞冠泉受命出任磁县县长，他到任后，立即感到了天门会的威胁，于是他召集绅士和天门会首领开会，决定把天门会改编为和平队。天门会大都同意接受改编，于是庞冠泉把一部分改编后分驻各区，大部分遣散回家。总传师韩欲明不同意改编，仍回林县一带传教去了。
天门会被改编以后，大名的奉军将领许良到马头和朱玉福会谈，谈判结果达成协议：将马头的红枪会收编为一个团，团长以及团以下各级官员的正职由奉军担任，副职由红枪会担任，一经改编就离开马头，进驻临洺关，军队开到临洺关以后，奉军就把红枪会全部任职人员免职，遣送回乡务农。朱玉福回家后务农终其生。
